第(2/3)页 两个字,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,也道尽了所有无法言说的感激和托付,沉重无比。 众人七手八脚帮忙收拾了碗筷桌椅,院子很快恢复了冷清,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刺骨的寒风。 陈冬河踩着夕阳投下的,长长的影子往家走,远处山峦起伏,暮沉霭沉沉。 他心中忽生感慨。 这人呐,赤条条地来,走的时候,却不知是个什么光景。 短短几十载,多少算计,多少悲欢,最后都不过是一抔黄土。 木头哥,走好! 这世道,活着不易。 刚迈进自家院门,就看见虎子像只大马猴似的蹲在门槛边的石墩子上,正百无聊赖地用草棍逗弄着石缝里几只冻僵的蚂蚁。 见他回来,虎子“腾”地跳起来,黝黑的脸上堆满笑,露出一口白牙: “冬河哥!你可回来了!奎爷让我给你捎个信,说必须亲手交到你手里!” 他从怀里棉袄内袋里摸出一个折得方方正正,带着体温和汗味的信封,郑重地递过来。 陈冬河接过信,随手揣进兜里,没急着看,一把揽住虎子结实有力的肩膀往堂屋带: “急啥,先进屋!整两口,垫垫肚子再走。” 堂屋里,王秀梅已经麻利地摆上了一碟咸菜疙瘩,几个杂面窝头,还有半壶地瓜烧,粗瓷碗里倒上了热水。 两人就着咸菜,啃着窝头,对着壶嘴轮流灌着那辛辣呛喉的土烧酒。 陈冬河听着虎子眉飞色舞地讲公社供销社新到的花布,讲后山逮野兔的趣闻,东拉西扯,天南海北。 郁结在心头的那些阴霾,似乎被这粗粝的酒气,窝头的实在感和虎子没心没肺的笑话冲淡了些。 活着,总得喘口气。 几口烧酒下肚,虎子黝黑的脸膛泛了红,猛地一拍脑门: “哎呦!瞧我这记性!光顾着扯闲篇了,差点忘了正事!” “奎爷还说啦,牛大壮那小子给你送砖头来了!好家伙,二十台拖拉机,装得满满当当!” “估摸着这个点儿,车队都快到村口了!那阵仗,老大了!轰隆隆的,跟坦克队似的!” 陈冬河闻言,眼睛骤然一亮,仿佛两道寒星闪过,连日来的阴郁被这消息一扫而空: 第(2/3)页